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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大成終於見到了日思夜盼的長公主殿下。
他跪倒後痛哭流涕:“長公主,二皇子,末將冇有替你們守好巴塞羅那啊,嗚嗚嗚!”
朱笑嫣將陳大成扶了起來:“陳將軍,快快請起。您能夠在重兵重圍中替我們兄妹守住封地,就已是大功一件了!”
朱笑嫣已不再是少女。在外臣麵前,她儘顯一方女諸侯的風範。
朱笑嫣道:“此次我們一共有十個陸戰師登陸。你熟悉戰局,具體怎麽打,由你定計劃。”
陳大成擦乾了眼淚。
孫承宗在一旁展開了一張伊比利亞半島地圖。
陳大成道:“敢問長公主,這十個陸戰師裝備情況如何?”
朱笑嫣答道:“全部都是齊裝滿員,裝備龍吟火箭炮、重炮的重裝師。單兵都裝備有最新式的火帽槍。”
陳大成興奮的說:“太好了。調三個師,光複巴塞羅那全城。四個師按照這條路線,進攻圖盧茲。另外三個師,向西進攻納瓦羅。
有這十個師,用不了三個月,我們就能以勝利者的姿態,徹底結束這場戰爭。”
朱笑嫣問:“反明同盟軍還有多少?”
陳大成回答:“大約還有三十萬。”
朱笑嫣疑惑:“十萬對三十萬,還要分兵。有把握打贏嘛?”
陳大成苦笑一聲:“長公主。三十萬敵軍全都是疲兵。戰鬥力恐怕不及一年半以前的兩成。
而且,仗打了一年半,他們的彈藥已經不濟。
反明同盟就像一間搖搖欲墜的破房子,隻要踢上一腳,就能轟然倒塌。”
陳大成說的是事實。反明同盟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。
朱笑嫣道:“好。你熟悉戰況。就按照你的計劃執行吧!”
朱笑嫣冇想到收複巴塞羅那城之戰會順利到嚇人。
三萬援軍,按陳大成的命令,分散成營為單位,掃蕩整個巴塞羅那城。
四萬多已經苦戰一年半、毫無戰鬥力可言、彈藥稀缺、忍饑捱餓的反明聯軍,隻三天就在城內被全殲。
其中兩萬人是被擊斃,兩萬人是投降。
城內各處的製高點,都被插上了大明日月旗。
朱笑嫣在眾人的簇擁下,視察巴塞羅那城。
他們遇到了一個人。
一個頭戴紅色小帽,手裏打著十字幡兒,身穿紅袍的老者,正在殘垣斷壁中行走著。
每遇到一具屍體,他就停下,在胸口劃十字,虔誠的說著禱語。
朱笑嫣是通讀過大明科學院人文所所長培根所著《歐羅巴詳況》的。
她吃驚無比!在天主教中,隻有國一級的主教纔可以身穿紅袍,戴紅色小帽。謂之:紅衣主教!
朱笑嫣問陳大成:“那人是西班牙紅衣主教?”
陳大成答道:“那老頭叫費爾南多,是西班牙紅衣主教。
半年前,他聽說了巴塞羅那的慘況,就隻身前來巴塞羅那。給雙方的陣亡士兵做禱文。
不管是反明聯盟那一方,還是我們這一方。看到他都會停火。
因為咱們這邊的加泰羅尼亞人,也都是天主教徒。”
朱笑嫣道:“怪哉。培根的書裏說,歐羅巴的一眾紅衣主教,是貪婪、殘暴、奢靡的代名詞。
這老頭怎麽......”
陳大成在歐羅巴十幾年了。對歐羅巴的人文地理都很熟悉。
陳大成道:“是啊長公主。費老頭是紅衣主教中的異類。用咱們大明的話說,此人有菩薩心腸。
巴塞羅那城是戰場,十分凶險。他來到這兒後,強令自己的教仆離開。
自己天天捱餓,睡冇人的破房子。參戰雙方的士兵都很尊重他。偶爾會分給他一些軍糧。”
朱笑嫣領著眾人來到了費爾南多麵前。
朱笑嫣主動打招呼:“費爾南多主教,你好。”
費爾南多畫了個十字,問:“你是?”
朱笑嫣答道:“我是圖盧茲女侯爵,凱瑟琳。”
朱笑嫣又指了指二哥朱翊鑼:“他是即將繼承巴塞羅那公爵的安德魯。”
費爾南多閉上了自己的眼睛,嘴裏說了一句:“上帝保佑。”
而後他用祈求的口吻對朱笑嫣說:“侯爵,你終於來了!請你趕緊與反明同盟談判,徹底結束這場殘酷的戰爭吧!
加泰羅尼亞——圖盧茲地區的平民,因這場戰爭已經死亡了三十萬以上!”
隨後他話音一變:“我以上帝的名義,命令你結束這場戰爭。”
毛文龍等人在海校都是學過西班牙語的。他們大致能聽懂費爾南多的話。
毛文龍大怒道:“你是個什麽東西。敢命令我們長公主。”
朱笑嫣卻嚴厲嗬斥毛文龍:“閉嘴!”
十六世紀的歐洲繞不開宗教,不管你想不想。
如果你公開反對天主教,會比踩了哈布斯堡王朝底線還要麻煩。
不光歐洲諸國的君主、軍頭們會反對你。連老百姓都會跟你玩命。
朱笑嫣臨行前,父親朱載圳就曾再三叮囑她:“一定要尊重一切信仰。尊重歐羅巴人的天主教、新教,也尊重奧斯曼人的伊士藍教。你可以不信,但不能不尊重。”
費爾南多冇有搭理毛文龍,而是對朱笑嫣說:“侯爵,上帝在流淚。這場慘烈的戰爭,已經讓太多人失去了生命。
如果你主動結束這場戰爭,無論你代表的是哪一方,都會成為西班牙教會的朋友。”
朱笑嫣其實還真有求於西班牙教會。
她跟二哥都冇有受洗,不是教徒。
他倆來歐羅巴,是以哈布斯堡家族成員的身份,接掌加泰羅尼亞——圖盧茲地區的。
要想成為合法的侯爵和公爵,就必須受洗成為教徒。
這倒冇什麽。為了順利接掌這一地區,朱笑嫣就算認一條狗當真神都冇問題。
但在伊比利亞半島受洗,是需要西班牙教會的同意和執行的。
朱笑嫣道:“主教閣下。請您相信,我是帶著滿滿的和平誠意而來。
我會儘全力結束這場殘酷的戰爭。”
費爾南多在胸口劃了個十字:“上帝保佑你,我仁慈的侯爵。”
朱笑嫣命令孫承宗:“命令我們的軍隊。給所有反明同盟軍的俘虜以人道待遇。”
明軍有優待俘虜的傳統(倭人除外)。孫承宗道:“是!”
朱笑嫣又道:“費爾南多主教,我們把參戰雙方的陣亡士兵遺體,集中在巴塞羅那城的北郊掩埋。
您能否去那裏,給他們祈禱?”
費爾南多又劃了個十字:“好的侯爵。這是我應儘的職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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