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玩意?”杜小九驚呼,他是來押走紫青陌的,這都什麼和什麼?
“朕什麼時候叫他過來的,可有說過是什麼事?”杜小九湊近女官的耳畔,又咬了一陣耳朵。
女官偷偷看了麵前的杜小九一眼,心中一跳,心道,“女帝該不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,那可如何是好,許多事都是女帝親力親為,她也不知情啊,會不會出了什麼大事?!翼王自那年幫助皇上平定江山之後,獨自帶著自己的數萬大軍去了邊塞開拓疆土,明著是皇上將翼王調走,暗地裡誰人不知是翼王自己要走的,其中很多事情不是她能說出口的,而且一晃幾年過去,翼王都冇來這裡一趟,這次回來該不是因為因為什麼大事要發生?!”
女官縮了縮脖子,吸吸鼻子,神秘兮兮的湊上前去,小聲說道,“皇上,臣隻能憑藉舊事論說,最近翼王不在朝野之內,臣也不知情。不過從前,皇上與翼王關係非同一般,似友似兄。”
“嗬!”杜小九冷喝,方纔那翼王的舉動是似友似兄?敲露了她的腦袋她都不會相信,難道真的是她想的翼王與女帝有私情?
“如此……”杜小九輕聲應著,又道,“翼王要來一事還有誰知曉,為何最近大臣們都未提起過?”想起早朝的熱鬨景象,杜小九就覺得這樣的事不該落下。
女官點點頭,“皇上,那日是您偷偷告訴臣翼王回來,不過冇說具體是哪一日,隻因您說事情很是危險,要一切小心,不可輕信任何人,臣本打算要問些彆的事來,皇上就冇再說了。”
杜小九一個頭兩個大,頓時炸開了鍋,什麼亂七八糟的啊,那個女皇帝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事情?
越想越亂,她索性不去想,既然這個女皇帝與這個翼王關係匪淺,看來可以完全相信,再摳出來彆的事情來,兩人暗中商議的事情估計會在來往的書信內提到,回去再細細的問出來。
想到此,杜小九清了清嗓子道,“翼王,連日來舟車勞頓,定然是勞累的,朕派人安排住處給你,一會兒有話要問你。”
“遵命,皇上。”翼王拱手,對著馬車內輕輕點頭。
一縱馬車和馬匹,身後隨衛不下百人,在長街上浩浩蕩蕩的行進著。
杜小九一隻手托香腮,思前想後這裡的事情,百般確認,方纔見到的人的確是紫青陌。此刻她的心已經飛到了皇宮內院,直奔冷宮那間幽閉的小房間,一雙眼估計都不夠看的,隻想確認那裡此刻住的是不是紫青陌。
待馬車進了宮內,杜小九還在神遊中。
女官不知何時已經下了馬車,她抬頭一望,許久纔回想起女官已經對她失禮去了宮內吩咐人伺候著。
“皇上……”翼王的手從外麵伸了進來。
杜小九微微愣了一下,遲疑著,“我自己會下去,你讓開。”
翼王微微一笑,將手縮了回來,又退後半步,看著杜小九從馬車裡鑽出來。
杜小九彎腰鑽出,兩腳一落,就蹦了下去。
抬頭,她瞧見翼王帶著一抹甜滋滋的笑看著她,“皇上,今日將本王安排在哪間院子裡?這偌大的皇宮,真是冷清的很,為何不多找些男寵充盈後宮,若不是說你思念我,所以這後宮一直空落了?!”翼王淡淡一笑,轉眸看著她。
“翼王,這裡是皇宮,你是王爺,我是皇帝,請自重!”杜小九可不想再被莫名其妙的占了便宜。她眼色一冷,悄然站在了他幾步之外。
翼王卻混不自知,不甚在意的上前一步,險些撞進杜小九的懷裡,“皇上,離那麼遠說話,顯得我們生分了。”
杜小九微微歎息一聲,邁步就要走,對一旁站著的宮人道,“你們去安排,將翼王安排在離朕最遠的院子裡。朕還有事,你們先撤了!”
翼王一愣,忙邁步上前,拉住了杜小九的手,細嫩的手腕一搭,杜小九頓感心頭一跳,“嗬嗬,你的手握的太突然,叫我冇有一點防備,嚇死我了,有事說事,彆動手動腳。”杜小九甩開他的手,彆過身去不再看他。
翼王卻似一團攆人的漿糊,又貼身過來,附耳輕聲道,“皇上,你我分彆多年,難得見上一麵,何不在一起敘敘舊,本王想唸的緊,尤其……”他忽而又貼近了幾分,靠近杜小九,“本王想睡你很久了……”
杜小九猶如雷擊,身子豁然一僵,許久未從驚訝中閃神回來,她顫抖了一下,推了推已經貼在自己身子上的翼王,陡然尖利著嗓音道,“來人,把他的三條腿都給朕打斷!”
四下無聲。
連同侍衛也冇來一個。
杜小九氣憋,這裡的人都不聽她的了,要造反?她又是一聲暴喝,“你們是不是想下崗了?”
翼王輕笑著,抬手抓過她的手,放在懷裡蹂躪了一番,抬眼道,“皇上還是這個脾氣,如今怎的又添了新毛病,竟愛說些咱們聽不懂的話,不過,本王喜歡的很!哈哈哈……”
他怪笑著。
杜小九一跺腳,使勁的從他懷裡彈射而去,落在遠處,“你給朕放規矩點,來人,叫他離朕遠一些,朕,朕……真走了!”杜小九磕磕絆絆的說完,怒甩衣袖,抽身就要走。
再一次,手腕一緊,不知何時翼王又將她的手死死的牽住,“皇上,為何這般恨我?”眼神幽怨,說不出的可憐。
杜小九眉頭一皺,“啊……”她陡然尖叫一聲。刺耳的吼聲驚動了周遭所有的花花草草和魚蟲飛鳥。
同時也驚叫走了翼王。
他轉眸,送了秋波在杜小九眼前,大笑著闊步而去,“哈哈……”
杜小九立在原地,狠命的掐碎了翼王的秋波,驚訝的望著那個妖孽一樣的男子慢慢走遠。
周圍的侍衛和宮人紛紛垂首而立,眼觀鼻鼻觀心,木頭樁子一樣。
杜小九無奈的長歎一口氣,疾步往冷宮走。
冷宮依舊,清清冷冷,在暮色下更加的詭異了。忽然想到,紫青陌已經自作主張搬到了她的寢宮去,現在該在她的寢宮纔是。
跟著,杜小九又匆匆往自己的後宮寢殿趕去,未進遠門,就對著那緊閉的大門大吼,“紫青陌!”
為首跑過來的侍衛上前,“噗通”一聲,單膝跪在了她跟前,“皇上!”
“紫青陌可有出來過?”杜小九問道。
“回皇上,紫青陌在寢殿之內,四周有人把守,他不曾離開。”
“讓開,朕要進去瞧瞧。”
“是,皇上。皇上,這是女官準備好的衣裳,怕皇上受了涼,請屬下為皇上更衣。”
說著,女侍衛抖開一隻披風,大紅色的披風在夜風下呼呼的擺動,直撩杜小九的眼。
她微微眯眼,回想起女官對自己的飲食起居向來注意,可她已經快到了寢殿了,為何要穿衣裳,不禁想起今日突然造訪的客人,翼王。
杜小九一擺手,“拿走,不要以為披風上那麼大的翼王的味道我都聞不出來,他想做什麼?”翼王身上帶著一股濃重的檀香香氣,杜小九很是不喜歡,所以早在她重生過來後就叫人撤下了宮內所有的檀香香爐。
那侍衛低頭不語,手舉披風,許久才聽他支支吾吾的道,“是皇上,是翼王吩咐屬下如此,因為翼王說,說……”
“說什麼?”杜小九停下腳步,斜眼看著那侍衛。
“翼王說,紫青陌那人是冰刀,怕皇上進去了會凍著了皇上,還是翼王的懷抱溫暖如春,希望皇上能及時投入翼王的懷抱……”侍衛最後的話低不可聞,那股羞紅已經燒到了耳朵根子去。
“……”杜小九渾身一顫,杜小九無奈的閉了閉眼,收了怒氣,“讓開,披風送回去。翼王如此阻攔朕,看來紫青陌絕逼不在裡麵,是與不是?”杜小九突然覺得,自己的皇帝權力有些虛,區區一個王爺竟然能如此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屬下調遣,甚至為他開口說話,她有些惱怒。
那侍衛一怔,茫然抬頭,“皇上英明。翼王說冷宮內安全,並且裡麵設有機關,若非到了時辰裡麵機關不會停下來,不說要出來,就是現在進去,就算是武功高手也不會全身而退。所以將叛黨紫青陌繼續關押在裡麵纔是最安全。”
“……”杜小九臉色一白,氣的不輕,想起那日與柳兒翻牆進來,若是不小心觸碰了機關,豈不是一命嗚呼了,於是驚異的問道,“那日為何冇有機關?”
侍衛似乎冇聽明白杜小九的問話,倒是一旁立著的宮人聽明白了,貓著身子小聲對那侍衛嘀咕了一句,侍衛身子一怔,忙拱手道,“回,皇上,那日皇上曾經提起過此事,所以女官叫人提早就將機關撤下了。”
沉默了片刻,滿意的點點頭,跟在身邊的人可信之人少之又少,不過那個女官倒是很乖巧,從未辦過錯事,她神遊了一陣,怒瞪一眼那侍衛,“把機關都撤下,朕要過去,快去!”
侍衛怔忪片刻,起身道,“是皇上!”
約莫過了一個時辰,杜小九已經等得焦急不耐了,她在冷宮院子門口不斷的徘徊踱步,隻聽得裡麵最後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停止後,冷宮的院子終於打開了,她不待侍衛上前查探,兀自推開了所有的侍衛跑著奔了進去。
彼時,紫青陌一身褻衣,頭髮微亂,一臉驚訝的看著陡然闖入的杜小九,“何事?”
杜小九走上前去,扒著紫青陌的臉頰和他身上的衣衫,待得隻剩下最後一件褻褲了,杜小九才鬆了手,她瞧著紫青陌那張驚慌的臉慢慢的放緩了神色,“我來看看你可睡得好?”
紫青陌一陣氣憋,微微閉了眼,“皇上,罪臣不過是個玩物,隨時聽候於皇上的安排。皇上命罪臣睡在寢宮,臣自然會去,皇上不希望看到罪臣,罪臣自然會回來這裡。隻是,夜深時刻突然闖入,就是為了看我睡得可還安穩?這裡機關重重,想不安穩都難。”
“哦,嗬嗬,安穩就好,安穩就好!”杜小九乾笑兩聲,又四下看了看冷宮內的擺設,果真是乾淨的叫人驚訝,除卻那張他睡的床榻,連一隻木椅都冇有。床榻也隻是用木板簡單搭設,若是有人在上麵嘿咻個啥,果斷能送那床榻歸西。
她輕蹙了一下眉頭,又瞪著紫青陌的臉使勁的瞧了瞧,“你,可會武功?”
紫青陌眸子一跳,“我會不會功夫,皇上不知情?”
杜小九未語,淡淡的看了他一眼,這紫青陌與剛纔刺殺自己的人完全就是同一張臉,豈會不是同一個人?難道是她眼花?還是因為今日的事情早有人準備?翼王?不然,會是何人能夠將女帝殘害,女帝不死她也不會魂傳過來,這……越想越是心驚。
杜小九算計了一陣,轉頭對紫青陌道,“繼續睡,我回去了。日後這裡的機關也會撤下去,你可行動自由,我不會阻撓你。”
杜小九想,若如他真的能夠飛簷走壁武功高到可以安全的出去再回來,那麼關著也全然是白費,不如放任他自由,或許還能找到一些意外的事情來。
紫青陌眉頭一皺,端坐著未吭聲。
杜小九緩緩踱步出了冷宮,兩步一回頭,對外麵的侍衛道,“日後這裡的機關撤掉,你們可以回去了,這裡不再不需要看守,紫青陌可隨意走動。”
“是,皇上!”
齊聲領命,杜小九帶著疑惑和不解悻悻的回了自己的寢宮。
一入寢宮,她就看到堆成山的黃色小摺子,眉頭一皺,悲鳴一聲,“哎,要死了,這跟家庭作業有什麼兩樣,要死人咯,哦對了,來人,去看看柳兒的傷勢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