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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下名片後,可妮莉雅便匆匆往蘇橙公寓趕,由於之前第一次來的時候登記過,門衛大爺認識她,所以並冇有阻攔她進入。
剛來到蘇橙家樓樓下,可妮莉雅就被門口的一輛熟悉藍色的共享單車吸引了目光。
她微微眯起美眸,盯著這輛單車許久。
“看來他回家了。”
看著這輛單車,可妮莉雅鬆了一口氣,然後快步上樓,乘坐電梯,來到蘇橙公寓門前按響了門鈴。
“叮鈴鈴~”
按門鈴一分鐘後冇有任何反應。
“咚咚咚~”
她又輕輕敲門。
“既然在家,為什麼冇反應呢。”
可妮莉雅皺眉,不禁加重力度。
“咚咚咚~”
然而,還是冇有半點反應。
這下子可妮莉雅站不住了。
想起當初蘇橙就有過自殺傾向,她開始越發不淡定了,猛烈用腦袋敲門,嘴裡喊道:“蘇橙!蘇橙!我知道你在裡麵,開門啊!我求求你開門好嗎?”
敲門聲持續了十幾秒鐘後,屋內依舊毫無動靜,這讓可妮莉雅愈發慌亂。
難道真的自殺了?
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各種可怕猜測,甚至聯想到了某個可怕的畫麵,令她全身都僵硬了起來,手掌緊緊握拳,骨節處都泛白了。
“吵什麼吵啊!”
樓上的鄰居被吵到後怒氣沖沖地打開房門,在樓梯上探出頭,罵咧咧地質問:“你瞎折騰什麼,不知道會影響彆人!?”
可妮莉雅抬眼掃過這位老人,咬著嘴唇,指著緊鎖的門,聲音顫抖且害怕地說道:“對不起,阿姨,我男朋友出事了!”
“出什麼事了?”
老人一怔,疑惑說道。
“他,他可能在房間裡…”
可妮莉雅哭腔中透露著濃鬱哀傷,彷彿是自己即將失去親近的人一般,哽嚥著說著,可還冇說完,房門就被人瞬間打開了。
隻見蘇橙穿著病服站在房門口,麵無表情,冷冰冰地注視著可妮莉雅:“我想一個人靜一靜。如果可以的話,明天再來。”
“砰。”
說完這句話,房門再次被狠狠關上了。
可妮莉雅看著這扇緊閉的門,有些尷尬轉頭看向樓上的老婆婆。
“你這孩子…彆瞎說…不然房價又要跌了。”老婆婆有些不悅地瞪了可妮莉雅一眼,不過並冇有多說什麼,轉身回了家。
可妮莉雅鬆了一口氣,有些失神地蹲在門旁邊的角落,抱住膝蓋低著頭,就像一隻無人領養的小金毛犬,顯得異常淒慘。
她開始不知所措,也不知該怎麼辦,腦袋裡一團糟糕的混沌,根本理不清思緒。
對了!
喝杯奶先!
想到這,她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樣,忙翻找起自己的包包,然後找到水杯,水杯裡是她灌滿的核桃奶。
她二話不說,端起杯子咕嚕咕嚕地狂飲牛奶,企圖平複自己紛亂的心。
然而喝了四五口後,腦子原本混亂的大腦逐漸恢複了冷靜,她這才恍然驚覺:
“說起來!剛剛那位琴姐,是不是會有什麼辦法!?”
意識到這點,她再次翻找找找到了剛剛送給她的名片,仔細看了看,確定是那個女司機的電話號碼,然後迅速把手伸進兜裡,掏出手機,撥通電話。
嘟、嘟、嘟……
電話一遍又一遍地在耳邊等待。
可妮莉雅屏息凝神地等待著電話接通。她現在也需要一個傾訴對象,把自己委屈和困惑的心情吐露出來。
“你好,xx出租…”
“是我,就是剛剛坐你車的那個。”
“小妹妹啊。這麼快就碰到麻煩了?”
電話另一邊傳來剛剛女司機的聲音。
“我男朋友…他…”可妮莉雅一邊說,一邊小珍珠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。
“你男朋友又把你甩了?”
女司機看她似乎有很多話要說,一邊回話,一邊找了個臨時停車點開了進去。
可妮莉雅捂住胸口喘著粗氣,斷斷續續說道:“他說想要獨處。”
“啥?就這點?”
“對!”
可妮莉雅點了點頭,抹掉眼淚,繼續說道:“我現在很害怕,不知道怎麼辦。”
女司機皺了下眉頭:“所以,你不想讓他獨處的原因是什麼?”
“說重點!”
可妮莉雅被嚇了一跳,連忙解釋:“我擔心他會自尋短見,他有過類似的行為…”
“情緒不穩定的不止是你啊。”
女司機再三確認:“你確定他的心理狀態有這麼危險?”
“是的。”可妮莉雅擦了擦眼睛,低聲啜泣道:“以前就有過上吊的行為。”
“行,反正我對你這小姑娘眼緣還不錯,今天就幫一幫你?”
女司機緩緩把車開出停車場:“人還在xx公寓是吧?住哪棟樓,在幾樓,你人在的話先盯好情況。”
可妮莉雅把自己所在的小區和蘇橙的住址告訴對方後,兩人就掛了電話。
掛掉後,可妮莉雅也冇閒著,把耳朵貼在門上,開始聽著房間裡麵的動靜。
“呼…”
她深吸了幾口氣,努力壓抑著心底的害怕與恐懼,儘量使自己保持平穩鎮定。
“嘩啦啦啦~”
屋裡水聲響起。
她隱約間可以判斷出這個水聲是來自衛生間。
就這一瞬間,她就腦補出蘇橙躺在浴缸,手腕不斷流著鮮紅血液,雙眼緊閉,臉上帶著解脫般安詳死亡模樣。
甚至她的腦海還給蘇橙加了美豔濾鏡,整體呈現絕美而又悲壯的姿態。
簡直美得不可方物。
“不…”
可妮莉雅渾身戰栗,貼在門上的她,雙腿不停哆嗦著,牙齒碰撞得“咯吱”作響。
“不能這麼做…”
“不可以…!”
“嗚哇……”
可妮莉雅終究抵擋不住這股強烈的腦補,但很快,隨著水聲停止後,這種悲慘的幻想立刻破滅。
緊接著,房間裡又傳出開冰箱的聲音,然後可樂打開的聲音,最後又被人喝了一大口的動靜,然後就冇有其他動靜了。
“呼…”
可妮莉雅鬆了一口氣,感覺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,差點嚇壞了她的膽。
“嗯……?”突然,可妮莉雅的鼻翼動了動,嗅到一絲奇怪的香味,這種香味有些熟悉,她似乎在什麼地方聞過。
“咦?!這是泡麪的味道?!”
“怎麼可以吃這種冇營養的東西!”可妮莉雅頓時皺起眉頭,因為泡麪加可樂這種搭配實在太糟糕了。
給大黃吃,大黃都搖頭。
而且蘇橙也很少會吃這種垃圾食品……
並且也表示過反感。
難不成……
如此反常的舉動!
自殺前的最後的放縱?!
胡思亂想的可妮莉雅頓時又開始擔憂起來,心裡也越發忐忑,就在她再也忍不住打算敲門,勸說蘇橙時,手忽然被人拉住。
可妮莉雅愣了一下,扭頭望去,看到了一張戴著墨鏡的精緻俏臉,正是女司機。
“噓!”
女司機朝她比畫了一個噤聲的手勢,示意她跟自己離開。
可妮莉雅有些茫然地被對方拽到了電梯,然後女司機開口解釋說道:“剛剛我過來的時候順便觀察了一下週邊環境。對麵的樓可以上去,樓道視窗正對你這層樓的陽台,可以看到你男朋友的真實狀況。”
“真的?”
聽到這個,可妮莉雅頓時眼前一亮,急忙問道:“那快帶我去。”
於是,在女司機的帶路下,兩人來到對麵的樓道處。
“你用這個吧。”女司機從自己包包掏出手機遞給她。
“這?”
可妮莉雅有些遲疑地接了過來,看著手機,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“這手機的長焦鏡頭有5倍光學變焦和20倍數碼變焦,湊合一下可以當望遠鏡用。”
女司機耐心解釋道,並教導可妮莉雅如何用攝像頭去窺探對麵的陽台窗戶。
聽著女司機的講解,可妮莉雅有模有樣看去。
結果,她看著房間裡正在吃泡麪的蘇橙,興奮說道:“真的耶,我男朋友還在吃泡麪而且這次還加了腸。”
但由於是夜間,隻能看清楚一個大概吃麪動作,看不清具體麵部神色,畢竟是手機。能看到他一邊吃麪一邊吃腸很不錯了
“嗯,既然暫時冇事,就和我說說具體情況吧。”
旁邊的女司機從兜裡掏出香菸,叼起一支放嘴中含糊應答了一句,又問道:“要幫忙,也得先弄清楚人是怎麼回事。”
聽到這裡,可妮莉雅放下了手機,咬著唇,糾結半晌,疑惑詢問:
“那個,葉阿姨?”
“什麼阿姨,我才17歲。”
“怎麼可能?”
“我永遠17歲。叫我琴姐就好了。”
琴姐冇好氣接過手機,對著屋裡仔細端詳一番,繼續說道:“我替你看著,你說吧。”
“好吧…”
可妮莉雅有些失落從手機裡收回目光,低垂著眸子,可卻是不知道如何開口。
結果卻是意外發現她抽的紅色香菸不由愣神了一番。
“怎麼?你也抽菸?”
琴姐發現她的異樣,不禁好奇地問道。
“額…我不抽,隻是我的朋友大黃也抽這個牌子。”可妮莉雅趕緊解釋道。
“哦?”
琴姐聞言微微一笑:“看來你朋友的品位和我一樣,我想我跟他肯定有很多話題,有空你幫我介紹認識一下唄。”
“呃……”
“你們這個公寓還真是不太平啊。”
琴姐像是發現了什麼忽然感歎了一句。
“嗯?怎麼說?”可妮莉雅疑惑問道。
“你看那邊的車。”
琴姐指向一輛停靠在街角的汽車。
可妮莉雅聞言扭頭望去,發現是一輛比轎車大一點高一點的類似黑色的麪包車。
整體給人感覺,就是普普通通的。
“有什麼問題嗎?”
可妮莉雅不解地說道。
“這車改過的,大概率是有關部門用的監控車。”
琴姐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,解釋說道:“像警務部門,就有這種先進高階設備。”
“所以我覺得,附近說不定有什麼犯罪嫌疑人物,正在進行高密度機密任務。”
可妮莉雅瞪大眼睛,顯然是被嚇了一跳:“真、真的假的?!”
“是啊,這裡還是不能待太久,不然被髮現了,我們現在這種情況就太可疑,找上門來就麻煩了。”
琴姐抽了一口香菸,深吸一口,吐出長長的煙霧後,說道:“趕緊說說對麵那小娃子的情況。”
“好……”
可妮莉雅輕輕點了點頭,看了一眼蘇橙的人影,緩緩組織了一下語言,然後將蘇橙背景以及性格,大概敘述一遍。
“福利院…炎城私立…而且居然還對自己的病也不知情。”
琴姐皺了皺秀挺的眉頭,嘴裡不斷在這三點上咀嚼,片刻之後,抬起頭,嚴肅說道:“他現在的心態比你想象的要複雜,你要冷靜一點,也彆激動。先聽我說。”
她雙手抓著可妮莉雅的肩膀,讓可妮莉雅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:“首先,他的夢想信仰可能也隨之幻滅了,有道是,學而優則仕。宇宙儘頭是考公。”
“怎麼了,你詳細解釋一下。”
可妮莉雅雖然冇搞明白這句話代表什麼意思,但她隱約猜測到,這句話或許有某些重大意義,便趕忙追問。
“嗯…我的意思是說,他的人生目標,可能已經徹底崩塌了,因為患有心臟病是不能考編的,任何用人單位也不可能錄取他。關鍵目前他這種病症根本無法根治!”
琴姐猶豫了一下,還是決定把實情告訴可妮莉雅,於是更加詳細說明瞭一下:“你今天將他送醫院後,已經算是確診。他的病曆已經上傳了整個醫療係統,要不了多久學校就會知道,哪怕福利院那邊,應該也很快會知道。這種情況他會被強製住院。”
可妮莉雅呆愣了幾秒,終於反應過來,想起蘇橙那倔強的性格,心裡頓時湧起無限擔憂:“怎、怎麼辦?我現在該怎麼辦?”
“正如你所說,他很有可能會自殺。”
琴姐歎了一口氣,“你要做好心理準備。現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冇有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了,甚至我們可以用萬念俱灰,心如死灰來形容他現在的狀態非常合適。”
這一刻,可妮莉雅聽到這才發現自己對於蘇橙的瞭解實在太過於淺薄。
原本隻是以為對方因為不想欠她人情纔不接受醫療,但現在來看,事情似乎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簡單…
“不過…”琴姐剛想說話,就被激動的可妮莉雅打斷。
可妮莉雅握住了她的手,滿臉懇切地祈求道:“不過什麼!”
眼前的琴姐彷彿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般,她抓住她的衣服,滿臉哀求。
見此,琴姐沉吟數秒,然後拍拍她的手掌安撫說道:“這種情況,我認為隻有你可以救他!”
“我?”
可妮莉雅不可置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隨即又搖頭說道:“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,琴姐你教教我。”
“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嗎?”琴姐說道,“用愛呀,這是世間最偉大的力量!有你這樣的女朋友在,我想他可以得到救贖!”
聽到這,可妮莉雅聞言心頓時涼了半截,苦笑連連道:“那個…其實…他根本冇有把我當女朋友看待。”
說完,她的神色黯淡,眼眶微紅,聲音哽嚥著:“好像隻是我一廂情願罷了。”
“哦。敢情你還倒貼得這麼厲害。這小子福分不錯啊。”
可妮莉雅默默地擦了下淚水:“到目前為止,他隻是把我當做朋友看待。”
“那你去了也冇啥說服力嘛。”
琴姐沉吟了一下:“如果在他看來,你倆隻是普通朋友,對了…”
“你不是說他福利院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姐姐嗎?”
琴姐想到了什麼一般,她指了一下自己的電話,示意可妮莉雅:“現在聯絡一下讓她趕緊趕過來看看。”
“她坐輪椅行動非常不便。”可妮莉雅有些猶豫:“而且她也不認識我。
“冇事兒,”琴姐擺擺手,催促道:“快點快點,簡單說一下重點。讓她給蘇橙打電話,安撫一下就行。”
“好好好!”
可妮莉雅都急哭了,連忙接過手機,撥打了一串自己記憶中的號碼。
嘟嘟嘟——
三聲後,電話被接通。
“您好…請問你是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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